如今的社会是个典型的指标型社会。各行各业,横向到边,纵向到点,都有一套完整的考核指标;不仅有指标,而且是一套指标体系,一级指标下面有二级,二级下面还有三级指标。
人们都在盲目地追逐着那些指标,甚至耗费了整个人生精力,放弃了自我的道德准则和鉴别能力。比如女士们追逐一线品牌的服装和饰品,其实她们中的许多人并没有鉴赏能力,甚至在内心也不觉得这些东西很美或者很实用,但她们依然奋力去追逐着。男士们自然追逐着金钱、权力与地位,不管是否给自己带来幸福。政府官员追求GDP指标,追求高楼大广场,而不管市民是否在乎;大学教授追求国际论文,而不管对自己学科发展是否有价值……
指标型社会的一大害处,是把人趋同,不仅行为趋同,思维也趋同。诚然,追逐的过程本身是快乐的,具有挑战性的;但那必须是自己认同的,真正想要的东西;如果追逐的目的是为了最后的成功,其实有时另辟蹊径,选择一个别样的指标进行追踪,或许可能取得出人意外的效果。
清朝的咸丰皇帝,在他竞争皇位时曾采用过这样的策略。当时,咸丰虽然略长于几个兄弟,但他在兄弟中不是最聪慧的。他的父亲道光皇帝也在犹豫究竟让哪个儿子继承皇位。一次众皇子随父亲外出打猎,老皇帝要考较几个儿子的骑射。于是,众皇子都纵马飞奔而去,只有年轻的咸丰独自立马静观,端枪不动。老皇帝问他为何不去,他说:“时值初夏,百兽繁育,獐兔怀孕的很多,打死了有伤天和。而且,儿子亦不愿跟弟弟们在这上头争一日之短长。”老皇帝一听这话,大为夸奖,认为他有人君之度,说他是"仁人之心",又说他"友爱",便决定立他为储君。当然,实际上咸丰这番做作,背后是有高人指点的。
当代也有一个因选择了别样评价指标而脱颖而出的故事。1973年,辽宁省插队知青张铁生被推荐参加大学考试。可在理化考试时,他几乎交了白卷。不知是出于绝望中的愤慨,还是有备而来,张铁生在试卷背面给“尊敬的领导”写了一封信。在信中,张铁生把考试成绩不理想归咎为自己不忍心放弃集体生产而躲到小屋里去复习功课,并对当时以文化考试选拔大学生的方法提出了异议。
很快,《辽宁日报》以《一份发人深省的答卷》为题,刊登了张铁生的信。编者按说:“张铁生的理化这门课的考试,似乎交了白卷,然而对整个大学招生的路线问题,却交了一份颇有见解、发人深省的答卷。”紧接着,《人民日报》又转载了这封信,又另加编者按语“这封信提出了教育战线上两条路线、两种思想斗争的一个重要问题,确实发人深思。”随后,全国各地报刊纷纷转载,张铁生一夜之间成了名噪全国的勇于交“白卷”的反潮流英雄,他理所当然地被大学录取,并在两年之后当选为全国人大常委……
其实,他们都是在原有的评价指标体系下不具有优势,才不得已选择了新的指标。这种差异化选择,带有相当程度的无奈;但是既然选择了差异化,就必须把差异化的目标做好!这两个例子都是如此,都取得了“跨越式”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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