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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喜欢颐和园,尤其是秋天的颐和园。每次出差去北京,只要有时间,我都会忙里偷闲去走一趟,就像去看望一个钟爱的小妹妹。

走进东宫门,秋高气爽,游人如织。我沿着山路,穿过谐趣园,来到后山。

大部分游客来颐和园,都流连于万寿山的前山和昆明湖附近,园子里的许多著名景点都在那里。可是我却偏爱后山的幽静。

后山的景致与前山迥然不同;从谐趣园到苏州街,整个后山后湖林木郁葱,山道蜿蜒,没有皇家园林的粗犷和霸气,却有着江南山林的野趣和幽邃。估计当年乾隆皇帝几下江南,不仅钟情于美女,也钟情于山水;美女可以随身携带,山水却无法整体动迁。于是便把万寿山的后山部分模仿江南改造,聊解相思之苦。

走到湖边,碧水潆回,古树参天,环境清幽。金秋十月,树叶正从夏天的翠绿逐渐向着黄色或红色转变,渐变着的色彩给阳光一打扮,显得格外绚丽。在这样的环境里行走,就像行进在一个缤纷的世界里。

在后山的湖里种上一片一望无际的荷花,是很合适的。荷本就应该在清净之处种植;若行人整日川流不息,就连荷花都会厌烦的。

荷,是国人特别钟爱的水生植物。古往今来,荷花、荷叶,不知被收入多少文人骚客的笔墨之中,伴随着美酒欢歌,伴随着清风明月,伴随着离情别绪。春天,是小荷才露尖尖角;夏天,是映日荷花别样红;秋天,是留得残荷听雨声,即使到了冬天,香消玉损,荷去水空了,诗人们依然能面对着空荡荡的水面,凭吊今年的逝去,期待着明年的到来。

其实,残荷听雨不如夏荷听雨。

有一年夏天,我与两个朋友在谐趣园里游玩。夏季的天,孩子的脸。刚才还是烈日炎炎,一会儿便瓢泼大雨了。我们没带伞,枯坐在亭子里等雨停。渐渐地,雨打在荷叶上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只听见荷叶接二连三倒水的声音。夏天的荷叶坚挺在水面之上;叶子上的雨水越积越多,荷叶便身子一弯,的一声,把雨水倾倒在湖里,又挺直了腰板。闭上眼睛,感受着阵阵凉风佛面,倾听着此起彼伏的声,真的别有一番意境。

观赏残荷,我还是最喜欢那背着阳光的残荷,红黄鲜明,带着半透明的色泽,就连每一份枯萎和衰老都是美的;就像夕阳,虽然已近黄昏,却依然要把自己最后的灿烂留在人间。对于摄影和绘画爱好者来说,晨昏时分的光线和色彩总是最有感染力的。

当然,最美的还是月光下的荷塘。朱自清先生这样描绘的: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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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宏民

陈宏民

138篇文章 3年前更新

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管理科学与工程学会副理事长,协同创新与管理研究会理事长,《系统管理学报》杂志主编。先后就学于复旦大学,上海交通大学,美国麻省理工学院(MIT)和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UBC)。曾获得国家教学成果二等奖、教育部科技进步二等奖,以及上海市“育才奖”、“上海市优秀教育工作者”、“上海市高校优秀青年教师”等荣誉称号。主持国家级科研项目十余项,出版《双边市场——企业竞争环境的新视角》等专著3本,在国内外发表学术论文200余篇。主业为产业组织与创新管理、平台型企业的发展战略与商业模式创新等领域的研究与教学,闲时便写些人文历史的杂谈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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